来源 | 翔龙鸣凤科学论坛 整理 | 《财经》新媒体
在11月12日举行的《翔龙鸣凤科学论坛：科学与哲学对话》上，中国科学院深圳先进技术研究院多尺度晶体材料研究中心主任、深圳理工大学研究讲席教授薛冬峰表示，获取知识的过程可以分为三个部分：整体论、还原论、系统论。“对于我来讲，做晶体，之所以漂亮是因为它是规则的多面体，我们就可以把它给加工成最简单的集合体，我就可以回过来看这个晶体是怎么生长的。”薛冬峰表示，还可以用还原论的方法，观察如何从原子、分子聚集到晶体，从光谱去跟踪，所有的东西都要形成一个晶面；而最好的是系统论，这些都是多尺度的实验。
对于科学与哲学的关系，薛冬峰认为，“哲学好的地方是让我们有很多的思考，问了很多为什么。”
科学是分析式的描述，哲学是综合式的诠释。哲学能够帮助人类推动科学的发展和创新，为人类带来更多的思考，为完善科学和哲学提供有力的手段。“科学始于哲学，至于艺术，始于猜测和设想，至于完美的成就。”
以下为部分演讲实录：
薛冬峰：非常感谢唐先生给我这样的机会，给大家汇报科技工作者徘徊在哲学的门口的一些粗浅认识，我讲的体系自由度是我们希望能够从一个系统的角度去看研究的对象，多尺度代表着有很多的微小的尺度到宏观的尺度，自由度是统计的概念。在多尺度的情况下还没有解决问题，就是还缺少关键的自由度，所以我们要去改善一些体系，或者是想获得一些需要的东西，自由度的寻找是一个关键。
我们能够看到的，包括我们做化学通常是在原子和分子的尺度，我们有更多的尺度，有很多尺度甚至是利用现有手段也不能够企及的，包括玄学、天文学等很大尺度的，所以我们处于多尺度的世界。我们如何从小的尺度精确传递到大的尺度，这是我们解决现实当中碰到问题的手段。我当时读研究生的时候，我的导师是北大毕业理论物理毕业的，我是1993年读硕士博士，1994年底投稿了这篇论文，当时我的导师毕业的时候说我要指望这篇毕业很麻烦，因为我是1998年毕业，这篇论文是在1998年的时候发表的，当然出版社怕影响收稿，故意把时间拖后，所以收到的是1997年的5月，实际上这偏论文花费了3年作业的时间才在期刊上出版。对于哲学来讲，当时就有很多敬畏，确实不太容易。
科学和哲学有很多的论断，这次唐本忠老师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也很珍惜，所以翻箱倒柜，寻找了很多大家们的看法。科学始于哲学，至于艺术，始于猜测和设想，至于完美的成就。科学是分析式的描述，哲学是综合式的诠释。对于我来说，我从事科学研究，我们很多科研机构、研究所和大学是科学的栖息地，所以我也很喜欢到知名的研究所和大学去净化自己和进一步体会科学栖息地的灵感。另外，哲学在我看来，作为门外汉，哲学主要讲世界观和方法论，我也经常给学生讲，世界观就是观世界，方法论就是论方法，怎么看这件事，用什么方法去做。
在这本书里也讲了科学关键的自由度是人、经费、媒体、知识，以及转化，这些关键的自由度决定着科学这个体系是否处于高率的运转，科学在很大程度上是哲学研究的问题。
科学和哲学到底是什么关系？这是剑桥大学的科学家，他说科学和哲学是爱恨关系，有人喜欢有人爱，所以我也到了这学院去看了看，包括旁边是牛顿的苹果树。牛顿在这个地方待了35年，这也是会聚了人类智慧比较集中的地方，也带来了很多的思考。
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仍然生活在牛顿为我们开辟的现代物理世界之中。爱因斯坦也说，在牛顿前后都没有人像他一样决定西方的思想、研究和实践，思想、研究和实践在科学研究里伴随着整个过程，所以苹果树也是智慧的象征。
另外，我也有这样的疑惑，我们是做科学的研究，包括我们有很多的知识，以及创新，包括技术的迭代、技术的演变，哲学能否帮助我们去发展科学和创新呢？我相信这是一个问题，我相信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问题，我也带着这样的问题，在剑桥的时候选择住在了学生宿舍，我也在观察，晚上也出去看了一段时间，很多学生都在宿舍里面学习，这是非常好思考的一个城市。当时我在看剑桥大学出版社橱窗里放了两本书，一本是Moderation，为什么要保持适度；一本是《除了地球之外的生活和语言是什么。所以，哲学能够给我们带来更多的思考，也为我们更好地去完善科学和哲学提供很好的手段。
科学的本质包括科学家的气质，对科学来讲，拉曼是1930年获得诺贝尔奖，他当时就用200卢比的钱发明了拉曼光谱议，他说什么是科学、科学的本质是什么？他说是独立思考、勤奋工作，而不是一切设备，所以他给我们分享作为诺贝尔奖获得者对科学的看法。还有另外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也说“好奇心、求知欲、理解力也是一个科学家应该有的品质”。我们作为科学研究，有很多数据，数据很多时候不仅仅是信息，信息也不作为知识，知识也不是理解力，理解也不是智慧。所以，当我去参观曼特斯特大学的时候，它的门口有一个滠的图腾，蛇是引导人们摆脱羞耻、走向智慧的，所以大学更多是带领人们去接触智慧，去了解智慧，所以它不是信息，而是一种转化。
在我的理解，对于这个世界来讲，有科学、艺术和人文三部分组成，当然哲学故事里面也讲人们以自己的方式从事哲学、文学和科学事业。另外，哲学包括了我们的学科，这是我们所接触到的科学。2003年的时候，我被通知获得欧洲科学艺术和人文学院的院士，我也提醒自己要多关注一下科学、艺术和人文，包括自己对科学的贡献。苏格拉底也讲知识，我想，我要以知识来回报社会，苏格拉底讲“知识的最高层次是能够辨别善恶，是关于生活的智慧”，所以知识在某种程度上可以促进智慧。
当我参观哈佛大学的时候，哈佛大学校园在面对麻省街上“进校门是为了增长智慧”，所以校园是帮助你提升智慧的地方。我也到了隔壁的MIT，MIT的大堂里有“创新、教育”，也是为了很好地服务社会，所以，教育、创新能够增长我们的智慧。当然，我也听过一个网上的一个课程，讲我们需要两个Transformations，我们得到了很多的知识，其实在很大程度上对于我们的能力、对于我们的智慧来讲是个基础，它需要转变成为能力，当它转变成为能力的时候，知识的作用就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当然，它发挥能力还不够，因为知识要打造智慧，我们获得智慧需要两个转变。当然，我们跟随导师和研究，都是把能力转向智慧的很好捷径，也是很好的途径。所以，我们获取知识，以及如何思考，有很多先驱都有很多的说法。这是《北京日报》发表的从还原论到整体论，上午唐本忠先生也讲了这个问题。西方一直非常流行的哲学流派是还原论，当然还原论也导致了专业分得越来越细，学科也被划分得支离破碎，这都是还原论的成就和结果。当然，这样一本书《第三次沉思》也讲，温伯格想将整个自然还原为简单的终极理论，这样就可以没事可做。
我也给大家分享一下，我们做电化学的一个材料，电化学通常利用的是原子和离子的氧化还原反应，我把材料做到了原子和离子的水平，我把它叫团簇，它超过了单电子的转移，效果很好，我们还可以把它做成柔性，我们也和中船军用项目合作，它的成熟度也很好，我们就不用做这么复杂的材料等。我们也获得了很多的认可，当然我们也遇到了很多同行的批评，因为如果这样做，材料的研究就变得很简单。
这是我很好的朋友，也是老师，是东北师范大学的刘益春院士，有一次我出差，他说“一个大学的老师怎么做好老师，一是把概念讲清楚，二是讲清楚逻辑关系”，这其实就是哲学，就是我们的概念要清楚，我们给学生传递的逻辑要清楚。对于概念来讲，在我的实际工作过程中，刚才主持人也讲了提出了稀土的晶体，我们把它作为概念提出来，在国际上分享。我们也把它作为国家标准推荐给同行，包括多尺度的结晶，都把它作为一个概念向同行介绍。
知识和思维，我们获取知识，包括思维的过程，有3个部分，整体论、还原论、系统论。对于我来讲，做晶体，之所以漂亮是因为它是规则的多面体，我们就可以把它给加工成最简单的集合体，我就可以回过来看这个晶体是怎么生长的。我还可以用还原论的方法，观察如何从原子、分子聚集到晶体去，从光谱去跟踪，团簇，包括成核的过程，通过这样的方法形成了一个思想，所有的东西都要形成一个晶面。最好的是系统论，这是我们今年的工作，晶体的生长从原子、分子，这些是多尺度的实验，右上角也是我们团队生长出来的晶体，都是公斤级重的晶体。流体场、温度场、电子场都可以耦合进去，所以它需要更多的耦合因素在里面，我们团队也形成了著作权，形成了一个软件平台，现在是1.0版本，后续会推出系列的新的认知。
所以，哲学好的地方是让我们有很多的思考，问了很多为什么。这是爱因斯坦1922年看的中国，讲我们还是需要关注数学，无论如何，汲取有用的东西。
人们在寻找新的应对哲学问题和科学问题的方法，比如学生培养方面，目前比较先进的是STEAM模型，这也为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思路，这也是最近谷歌讲采用AI技术，可以剖析蛋白质、剖析遗传的密码，所以出现了机器可能会改变我们人的结果。
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和大家汇报我的一些看法，谢谢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