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3月25日至28日，博鳌亚洲论坛2025年年会在中国海南博鳌举行，本届年会以“在世界变局中共创亚洲未来”为主题。国家外汇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李斌在“金融稳定”分论坛上发言。
国家外汇管理局党组成员、副局长李斌
以下为部分发言实录：
李斌：各位嘉宾，大家下午好！
非常高兴能够参加博鳌论坛，和各位嘉宾一起讨论有关货币稳定和金融稳定的问题。大家知道，近年来外部形势复杂多变，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外溢影响加大，对亚洲经济体保持经济平稳运行的带来新的挑战。当然我们也观察到，在应对这一轮措施中，亚洲的新兴经济体金融市场表现出了更强的韧性。刚才卡斯滕斯先生在致辞中也专门讲到了这一点。在此过程中中国也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在应对。
我们观察可能有几个特点：
一是坚持以我为主，兼顾内外均衡，实施好货币政策。2020年以来，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大放大收，在此过程中，中国没有简单跟随，而是根据经济状况自主实施货币政策等宏观调控。比如在2022年到2023年，美联储加息超过500个基点，在此期间，中国央行下调了政策利率（7天逆回购利率）40个基点，尤其是2024年三季度以来，实施了较大力度的降息降准，有效支持了总需求的稳定增长。刚才宣行长也讲到中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导向是明确的，货币政策的空间是充足的。
二是保持弹性汇率，发挥汇率调节宏观经济和国际收支自动稳定器的功能。近年来中国持续完善人民币汇率市场化的形成机制，人民币汇率双向浮动、弹性增强。亚洲新兴经济体也采用了更加市场化和灵活的汇率制度，与主要新兴经济体的货币相比，人民币汇率既保持了一定弹性，又兼具稳定性。
三是强化宏观审慎管理，保持跨境资金流动平稳有序。在保持汇率弹性、发挥市场调节作用的同时，我们坚持底线思维，不断丰富跨境资金流动宏观审慎管理的工具箱，必要时果断采取逆周期调节措施，防范外汇市场自我强化形成“势能”，坚决防范汇率超调风险。
我们也观察到近年来，亚洲新兴经济体也采取了类似实施外汇衍生品头寸限额管理、调整外汇存款准备金率、加强金融机构资产负债期限错配监管等宏观审慎管理措施，增强了金融系统的韧性。
四是推动经济更可持续、更高质量发展，加强区域经贸合作。中国坚定推进经济高质量发展，推动科技创新和新质生产力，经济结构更加优化，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进一步增强。刚才祁主任讲到近期中国科创企业技术突破不断涌现。2月份以来外资增持人民币资产也在明显增多。2月份外资净增持境内股票和债券127亿美元，3月份以来延续了这一态势。同时，中国坚持扩大对外开放，深化区域经贸合作，2020年以来东盟已经成为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和重要的对外直接投资目的地。
在推进高质量发展和高水平开放过程中，外汇管理改革也发挥着重要作用。近年来，中国国家外汇管理局着力健全“更加便利、更加开放、更加安全”的外汇管理的体制机制，持续推进跨境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营造“越诚信越便利”的用汇环境。比如，我们扩大优质企业贸易外汇便利化政策的覆盖面，目前惠及2.5万家企业。我们推进银行外汇展业改革，大幅缩短优质企业业务办理的时间，目前已经有16家商业银行的总行加入改革中，今年还会进一步扩大覆盖面，目前已经为1.8万家优质企业提供便利化的结算服务。我们持续扩大跨国公司本外币一体化资金池业务试点，通过资金池制度安排，为跨国公司提升了在境内外资金统筹使用的效率。
在扩大开放、提升便利化的同时，始终坚持防范风险，更好统筹发展和安全。近年来我们构建更加完备有效的外汇监管体系，严厉打击违法违规活动。完善企业汇率风险管理服务，减免中小微企业外汇衍生品交易的手续费，稳步推进人民币的跨境使用，降低货币错配的风险。目前企业外汇套期保值的比率在27%左右，促进跨境贸易投资便利化，人民币在货物贸易项下的跨境收付比例已经接近30%，这些都处在历史高位，企业应对汇率波动风险的能力显著增强。
未来，我们将继续推动外汇领域深层次改革和高水平开放，深入推进区域经贸合作，完善外汇市场“宏观审慎+微观监管”两位一体的管理框架。切实防范化解外部冲击风险，维护国际收支平衡，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
我就先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朱民：非常感谢李斌副局长。您说到中国希望能够保持稳定的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同时为更多的企业提供资本流动的服务和便利化。我认为你刚才传递的信息非常重要，无论是对中国还是对亚洲国家。
朱民：在这样一个波动性如此大的国家，你认为中国有哪些机会？尤其是在您这个位置上。
李斌：谢谢朱民总裁提的问题，问题提得非常重要。刚才我也讲到，在面对外部的不确定的环境下，中国采取了一系列的应对措施，包括刚才讲到的实施以我为主的货币政策来支持国内的经济发展，同时保持汇率的弹性。在这个过程中实施必要的宏观审慎管理，来维护跨境资本的平稳有序的流动。
最后，也是非常重要的是，要不断夯实中国经济增长的基本面，保持中国经济更可持续、更高质量的发展。在这个过程中，国家外汇管理局也在不断推动跨境资金流动“更加便利、更加开放和更加安全”，从而为在不断波动的世界中，给大家创造一个稳定的资金跨境使用的环境。这里面也包括了刚才祁主任讲要支持香港的离岸人民币中心的建设。推动人民币的国际使用，包括推动外汇（资金）更加便利、更加安全的运用，我们还是非常有信心，因为中国央行和中国的外汇局在保障外汇市场平稳运行方面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也有充足的工具箱。刚才也听到其他嘉宾也讲到，各国央行实际上在这些年也都实施了各种类型的宏观审慎管理的工具，也取得了丰富经验。我们也非常期待和亚洲其他经济体加强合作，更好的服务经济发展，保持经济的稳定，保持币值的稳定保护，保持外汇市场的稳定。谢谢！
朱民：非常感谢李斌副局长，您刚才提到外汇管理局希望能够进一步的促进跨境资本流动，同时保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
……
提问：非常感谢各位嘉宾。
我负责中国的经济研究有25年的时间了，我想让大家展望一下未来，尤其是关于央行数字货币用于跨境支付的手段，像比方说人民银行、香港监管局，还有泰国央行，你们怎么来看待数字货币作为一种非常高效的支付手段？而且他会如何改变资本的流动以及对汇率的管理，对中国在央行数字货币方面是处在比较领先地位的，请李斌副局长来回答这个问题。
李斌：朱民总裁非常也是很抱歉，其实我不是特别清楚相关的技术的情况，当然确实这些年应该说数字货币虚拟货币或者加密货币的发展是非常快的。我们也是非常关注中国央行，也在推动央行的数字货币或者说数字人民币的发展，并且在研究这个数字货币发展对货币政策传导，包括刚才您提到的对资本流动的影响，而且我们也在关注，作为国家外汇管理局也在关注，现在也利用一些虚拟货币的手段来实现一些违规的跨境的资金的转移的情况也进行研究，并且提高这方面的识别和监测的能力，我想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课题，也希望我们后续也会深入研究，不断的推动有关工作能够做得更好。谢谢！
朱民：在支付系统当中使用央行数字货币，这会彻底的改变整个支付系统。特朗普总统是比较看好这种虚拟货币的，非常感谢。
我们还有三分钟的时间，我们有三位嘉宾在台上，我想请三位嘉宾用一句话来总结一下，你认为在亚洲金融合作处在什么样的状态，你有什么样的建议？先有请李斌。
李斌：我们今天这个主题就是在不确定的环境中去寻找币值稳定和金融稳定，这非常的重要，而这种确定性很大程度上来自区域的经贸和金融的合作。这些年中国和区域的联系更加紧密，在这过程中我们也推动了人民币的国际使用。比如说我们现在和东盟的五个经济体都签署了货币互换协议，这些实际上既推动了经贸联系，也有利于金融的稳定，这些实际上都会给我们在不确定的环境中实现确定性提供金融方面支撑，下一步也会继续做好相关工作。谢谢。
